山外有山。
双沟大队算好的真正艰苦的是重岩子大山深处三、四大队的地界。
胡悦没去过但传闻像山风总往耳朵里钻。
都说那地方崖陡得像刀劈地瘠得长不出像样的庄稼这些年分过去的知青十个有九个已经各显神通“飞”回城里去了。
胡悦不是没机会。
好几次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招工回城的指标落到她头上大红纸都差点贴出来了。
可她思前想后总觉得大队、公社对她有恩组织上一直照顾着她这个远离家乡的姑娘这么走了心里不踏实。
她咬咬牙一一推辞了。
那感觉像把一颗滚烫的糖含在嘴里明明甜得发齁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回去了又能怎样?”她在日记本上写得坦荡“无非钻进机械厂当颗螺丝钉或是建筑队里搬砖扛水泥。
日子一眼望到头今天复制昨天明天粘贴今天有什么意思?”笔尖顿了顿洇开一小团墨晕仿佛是她心头化不开的情绪“倒不如像棵树就扎在这山水里!根须抓着泥土枝叶向着阳光!这里的人心眼实得像秤砣;这里的土地捧一把就闻得到汗水的味道;跟着大队、公社的干部们学真本事那才叫踏实!” 这份近乎固执的坚守公社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于是“优秀知青”那鲜艳的红榜上胡悦的名字年年不落像一颗钉在荣誉墙上的钉子。
新人熬成了“老知青”胡悦送走了一茬又一茬伙伴。
眼瞅着新来的小年轻们身上的绿军装簇新得扎眼可一张张脸却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眼神里还带着没褪净的学生气。
胡悦站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像棵经历过风雨的老松。
想给这些孩子找点乐子排解那压在心口的思乡愁。
思想教育会结束胡悦就领着大家伙儿昂首挺胸地朗诵:“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声音洪亮震得屋梁上的灰都往下掉。
下地干活累得腰酸背痛收工路上她就带头唱起来:“社员都是向阳花公社是咱红太阳……”《社员都是向阳花》《教员来到咱农庄》这些带着泥土味儿的调子在山沟沟里回荡竟也唱出了几分豪情。
夜晚的板凳会最热闹。
月光清朗朗地洒在晒谷场上胡悦会清清嗓子:“来咱们换个调调!”悠扬的旋律响起是那首带着异域风情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嘿!你别说!知青里藏龙卧虎! 有人会看五线谱哼得准调;有人悄悄带来了小提琴琴盒宝贝似的藏着。
此刻琴弓搭上琴弦悠扬的乐曲像月光下的溪流潺潺流淌。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歌声响起起初还有些迟疑渐渐汇成洪流。
扯开了嗓子敞开了心扉!集体的合唱有种神奇的力量能把一天的疲惫、满心的迷茫都暂时抛到九霄云外!优美的弦乐朗朗的歌声让枯燥得像盐碱地一样的日子硬是开出了星星点点的艺术之花! 每当那把小提琴流淌出知青们自己写的、那首诉说心声的歌谣时微凉的夜风中总能看见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有晶莹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
音乐啊就是最好的疗药也是最美的青春印记。
可对这些半大的孩子来说什么艺术什么合唱都比不上“回家”两个字有魔力。
双沟村离县城?百十里山路!听着不远走起来要命! 交通?基本靠腿!偶尔有辆拉煤的破卡车路过能扒上算运气! 钱?兜里比脸还干净!车票?想买都未必买得到! 徒步?开什么玩笑!白天怕悬崖峭壁摔成肉饼夜里怕深山老林里的野兽嚎叫!这道天堑硬生生把多少新知青的思乡泪憋成了心底的苦水。
憋久了总要找个口子冒出来。
田里割麦子累狠了镰刀“哐当”一摔蹲在地垄沟里哇哇哭爹喊娘。
收到家里寄来的信薄薄一张纸能躲在被窝里抹半宿眼泪。
遇上点不顺心或是生了病那更是情绪崩溃的导火索放声大哭是常事。
就连吃饭时筷子夹起一口酸菜都能勾起无限惆怅:“这味儿……没我妈腌的地道……” 鼻子一酸又想家了。
除了过年过节那几天能盼到假期平日里总有那么三五个胆子大的或是想家想疯了的偷偷摸摸搞“战略转移”——要么瞅准机会扒上运煤车的后斗颠得灰头土脸;要么铤而走险抄近道小路像一群倔强又莽撞的小鸟不顾一切只想飞回温暖的旧巢。
作为“过来人”胡悦太懂这种抓心挠肝的滋味了。
她自己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像在荆棘丛里滚了一遭如今总算皮实了些。
看着新人们难受胡悦不能干坐着。
她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组织集体活动! 山神庙前的空地上她张罗起赛诗会!管他打油诗还是顺口溜吼出来就痛快! 晒谷场就是天然的大舞台排演个小话剧!《红灯记》选段演得磕磕绊绊但笑声不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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