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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一千七百一二章 有意无意

李道立怒气冲冲的气势一瞬间消失不见转身坐回去与邻近的王大礼低声说话对大声嚷嚷的薛万彻视若无睹。

屋中诸人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李孝恭气得胡子翘翘手指着薛万彻点了几下转头对房俊道:“二郎方才是要告辞对吧?白日里忙碌一天也累了不如寻个地方小酌几杯微醺着回去睡觉……对了把这厮也带走。

” 这倒是正合了房俊心意遂起身笑着对诸人一一告辞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薛万彻离去。

夜色如墨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清凉的雨丝将闷热的暑气涤荡一空战马的铁蹄踩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嘚嘚作响就在西市附近一处临街的小酒馆挑着幌子店里燃着蜡烛却没什么客人两人便来到店门前下马入店各自的亲兵则站在屋檐下一边避雨一边警戒。

切了两斤熟肉、拌了一盘醋芹、炒了一碟豆子、烙了几张胡饼要了一坛子酒两人便在靠窗的桌子坐了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听着窗外的小雨雨夜的街道寂静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映照在湿漉漉的路面上颇有几分悠然惬意。

房俊喝了口酒问道:“以你的智慧说不出刚才那番话语谁给你出的主意?” 薛万彻嘴里嚼着豆子很是不乐意:“我只是憨厚又不是蠢笨怎地就说不出那样的话?” “呵呵那几句话鞭辟入里直指人心直接将大家极力遮掩的盖子给掀了许多不能见光的东西都暴露出来使得大家很难继续装聋作哑掩耳盗铃……这种充满了智慧的言语你觉得你说得出来?” “你觉得我说的对?” “我觉得对错有什么用?关键在于被你这番话掀掉了遮羞布那些人怎么觉得。

何况并不是对的就可以随便说啊许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装糊涂你以为都比你笨?他们不是不能说而不是不敢说、不想说而已如此大家都能给彼此留下一步退路不至于毫无转圜可你这番话说出来大家再不能装聋作哑最麻烦的就是陛下忠于他的臣子他不得不论功行赏那些背叛他的臣子难道还能轻轻放过?赏罚分明是上位者最基本的素质若是连这都做不到何谈什么‘明君’?你给陛下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 很多事情是不能较真儿的“难得糊涂”不仅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态度。

贞观末年、仁和初年连续两次兵变一次的主题是长孙无忌领衔的关陇门阀另外一次是拥戴李治的宗室、勋贵每一次都给帝国造成巨大的动荡与损失但是每一次兵变过后对于赏罚都模棱两可、含糊其辞除去主要责任人之外并未彻底明确功过赏罚。

这不是太宗皇帝糊涂亦或者李承乾懦弱而是只能以这种含糊其辞得过且过的态度将事情压下去。

牵涉其中的人们也都默契的保持沉默共同维系彼此的利益。

然而薛万彻“掀桌子”的举动却很有可能将这份默契打破尤其是对李承乾来说那些背叛你的臣子罚不罚?那些忠于你的臣子赏不赏? 罚要如何罚罚到何种程度? 奖又如何奖奖到何种程度? 薛万彻一口抽干杯中酒抹了下嘴巴忿然道:“我管那些?我只知道子我归顺于太宗皇帝马前的那一刻开始便一如既往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帝一边对太宗皇帝如此对当今陛下亦是如此为了忠诚甘冒奇险赌上阖家老小的性命然而现在爵位不晋官职不升反倒是太多不臣之人受到陛下安抚因而加官进爵那我的忠诚有何回报?” 房俊给薛万彻斟酒明白了薛万彻的想法他就是要用这种掀桌子的方式将所有事情都摆在太阳底下让世人看看谁忠谁奸、谁对谁错一眼分明那么该罚的要罚、该奖的就要奖。

薛万彻又饮了一杯叹口气道:“不是我官迷我也不在乎爵位高低可我总得为儿孙们想想吧?不然等到将来儿孙们不以我为荣、反以我为耻上坟的时候都心不甘情不愿怪我没给他们争取到应得的荣耀那我可受不了!” 房俊喝着酒心念一转问道:“丹阳公主有孕了?” 这个夯货平素大大咧咧嚣张跋扈除了自己跟他走得近的基本没有更没人给他出谋划策之所以能够说出这番很有技巧的话语只能是老婆丹阳公主。

可丹阳公主一贯不怎么掺和政务性情很是淡泊如今一反常态挑动薛万彻掀桌子闹一场逼着陛下给薛万彻加官进爵只能是为了儿孙着想。

至于这两口子成婚多年却一直无所出有人说丹阳公主不许薛万彻近身夫妻分房而睡也有人说薛万彻有“断袖分桃”之癖好早已没了男人雄风…… 薛万彻大为惊愕瞪眼道:“你怎知道?” 房俊笑着喝酒:“这又不难猜。

” 薛万彻放下酒杯瞪着房俊:“该不会是丹阳公主跟你说的吧?” 这下换成房俊愕然不解:“怎会是丹阳公主说的呢?我猜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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