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行云布雨、日月更替之权这无异于将天庭对人间的命脉掌控权拱手相让! 从此天庭再无法以“风调雨顺”为恩赐也无法以“天灾示警”为惩戒。
人族将真正意义上掌握自己的生存根基。
“此乃维系洪荒天道运转之根本权柄岂是儿戏?一旦剥离天庭掌控秩序崩坏后果不堪设想!” 玉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和凝重他还妄图以人族气运为己所用呢。
“秩序?” 沐风云发出一声短促而冷冽的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过往所谓“秩序”的嘲弄。
“是让万千黎民仰赖天庭鼻息祈求所谓‘恩泽’的秩序?还是让诸天仙神高高在上视人族为刍狗的秩序?大天尊你口中的秩序早已成了束缚人族、滋养不公的锁链!” 他站起身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山风似乎都为之一滞。
亭外的树叶停止了沙沙作响仿佛天地都在屏息倾听这位人皇的意志。
“没有风雨雷电自主没有日月星辰自转人族便永远是天庭掌中的玩物是你们博弈的筹码!谈何超脱?谈何主宰洪荒大地?” 沐风云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玉帝。
“此权柄乃人族生息之根本不容妥协。
天庭若想与我联手‘掀翻这天’这便是门槛。
” “迈不过你我便仍是敌人今日之言权当未曾听过。
”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申公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看沐风云那不容置疑的决绝背影又看看玉帝那阴沉如水、眼神剧烈变幻的面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知道人皇这最后通牒般的条件已将这脆弱的同盟推到了悬崖边缘。
答应天庭根基动摇;不答应则前功尽弃甚至立刻反目成仇。
玉帝的手指在石桌下不断捻搓他脑海中飞速权衡着利弊沐风云的强硬和眼光超出了他的预计。
交出这些权柄天庭对人间的直接影响力将跌至谷底甚至可能引发天庭内部神职体系的动荡。
但不答应呢?失去人皇这个强大的、敢于挑战旧秩序的盟友他独自面对那高踞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存在胜算渺茫。
更重要的是沐风云所展现的意志和力量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彻底打破现有格局重塑一切的可能性。
而这份可能性值得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漫长得如同一个纪元。
终于玉帝缓缓抬起眼帘。
他眼中的挣扎、怒意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邃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
他缓缓站起身与沐风云隔桌相望帝王气度重新凝聚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好!我答应你。
” 玉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重而且这次他的自称也变了。
申公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帝……竟然真的答应了?! 玉帝无视了申公豹的震惊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沐风云一字一句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虚空: “但权柄交割非一日之功更需天条律令重定方不致天道紊乱祸及三界。
” “而且轻易变动必被那位察觉届时恐怕你我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 “此事须徐徐图之定下章程择机而行。
人皇以为如何?” 他没有立刻要求沐风云表态合作而是将重心放在了权柄交割的“过程”上。
这既是现实的考量也是一种试探看沐风云是否接受这种缓冲。
沐风云看着玉帝。
他能感受到对方话语深处的痛楚与不甘更能感受到那份为了最终目标而强行压下一切的隐忍和算计。
这“允了”二字背后必然是玉帝心中权衡了无数次的结果也意味着天庭自此再无把控人族之力。
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再次浮现这次带着一丝了然和冰冷。
“可。
” 沐风云同样只回了一个字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同意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深邃如渊的眸子深处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交易的核心达成代价已明。
这脆弱的同盟在彼此最深的忌惮和最大的需求中以牺牲天庭部分根本利益为代价暂时建立了。
亭内的死寂被打破却又陷入另一种更诡谲、更沉重的沉默。
山风重新开始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着洪荒未来那已然掀开的、波澜壮阔却又布满荆棘与未知的新篇章。
申公豹看着亭中达成协议的两位界域之主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知道旧的枷锁或许将要断裂但新的风暴已然在无声中酝酿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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