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指尖摩挲着那枚滚烫的“星枢令”。
令牌非金非玉此刻却仿佛一块烙铁将那个远在万里之外、只存在于传说与玄明子只言片语中的名字狠狠烫印在我的神魂之上。
大劫将至……这并非预言而是来自一个古老传承的、近乎最终的论断。
追星子师叔靠在一块风化严重的山岩上脸色灰败如纸青玉符箓散发的生机在他体内流转却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干涸的沙漠收效甚微。
他浑浊的眼睛望着我嘴唇翕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带着血腥气的叹息:“昆仑……玉衡……嘿……那老牛鼻子……还活着啊……去吧小子……总比……留在这儿等死强……” 他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蜷缩起身子气息愈发微弱。
强行斩断与节点核心的连接又在那毁灭性能量风暴的边缘走了一遭他这具早已被掏空大半的老迈躯壳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白若寒默默化出白狼真身俯低身体用她尚且温热的皮毛轻轻蹭了蹭师叔冰凉的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呜咽。
苏澜则再次将精纯的水元生机渡入师叔体内助他稳定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
我看着他们看着怀中这枚仿佛承载着最后希望的令牌又抬头望向那永恒不变的、令人窒息的灰翳天空。
归墟的餐桌未知的客人昆仑的召唤……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危机似乎都指向了那个神秘之地。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走。
”我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再耽搁我以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追星子师叔将他背负在身上。
白若寒与苏澜紧随左右。
辨认了一下“星枢令”指引的方位那方向并非纯粹的东南西北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指向天空某个特定角度的牵引感。
我们再次启程不再隐匿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三道(或者说四道包括背上的师叔)模糊的流光撕裂那粘稠压抑的空气朝着那冥冥中的坐标疾驰而去。
越是远离西北那片崩灭之地天空的灰翳似乎……愈发浓重了。
并非错觉那是一种可以清晰感知到的、整个天地“底色”的进一步沉沦。
阳光彻底失去了温度与力量如同垂死病人冰冷的呼吸。
大地上无论是荒原、丘陵还是偶尔掠过的、尚存一丝人烟的村落都笼罩在一种更深沉的死寂与麻木之中。
生灵的因果线普遍变得更加黯淡、脆弱如同即将燃尽的灯丝。
“侵蚀……在加速。
”苏澜的声音带着一丝空茫的寒意她异色的眼眸倒映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毫无生气的景象“归墟节点被毁并未延缓进程反而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制加快了‘盛宴’的准备。
” 我沉默不语只是将速度催动得更快。
手中古刀微微嗡鸣与这片天地间那些尚未完全熄灭的、微弱的“星火”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鸣。
它们如同黑夜中最后的萤火虽渺小却真实地存在着对抗着那无边的黑暗。
路途遥远且并非坦途。
“星枢令”指引的路径似乎有意避开了人口稠密的区域穿梭于一些人迹罕至的山川大泽、甚至是某些空间结构薄弱的古老地域。
这些地方往往残留着上古的遗迹或是盘踞着一些因天地异变而躁动不安的古老精怪、异化妖兽。
我们遭遇了几次袭击。
有一次是在一片被称为“葬仙谷”的绝地。
谷中弥漫着五彩斑斓的毒瘴其中滋生着一种无形无质、却能直接侵蚀神魂的“蜃妖”。
若非苏澜对能量与虚无的感知极其敏锐提前预警并以虚无之力构筑屏障我们恐怕会无声无息地折损在此。
还有一次是在一条干涸的古老河床上。
河床的沙砾中沉睡着无数被幽冥死气侵染、化作“尸傀”的古代战俑。
它们被我们经过的气息惊醒如同潮水般涌来不知疼痛不畏死亡。
白若寒显化真身利爪撕碎无数妖力震散死气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
这些阻碍并非归墟行者直接出手更像是这个世界在“归墟”侵蚀下自身法则紊乱、平衡崩塌后滋生的“脓疮”与“免疫反应”。
它们疯狂而混乱充满了毁灭欲从侧面印证了此界正在滑向不可逆转的深渊。
而在一次短暂的休整中一直昏昏沉沉的追星子师叔忽然回光返照般睁开眼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小子……听着……”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昆仑……玉衡子……那老家伙……知道很多……关于‘星火’……关于……我们这一脉的……宿命……”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决绝更有一丝……近乎怜悯的神色? “他若问起……老徐……你就说……‘刀已赊出契已成火种……自寻归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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