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风雪未歇山野寂寥如死。
苏晏清立于萧家旧坟前斗篷覆肩发梢凝霜。
荒草埋碑石兽残缺唯有那盏“心引灯”在老守墓颤抖的手中燃起一豆微光。
火苗摇曳却奇异地不被寒风吹灭反倒随着老人低哑的嗓音渐渐炽亮。
“那夜大雪封门我躲在柴房夹壁里……听见你父亲被人按在铜盆边血滴入汤他还在笑。
”老守墓佝偻着背眼窝深陷像是从地狱爬回的人“他说——‘味正则心正灶清则国清。
决儿若活必遇执锅之人。
’” 话音落时灯焰骤然暴涨金红色的光扫过荒冢竟照出一道隐匿百年的地宫轮廓——以七十二口民间灶台为基环形嵌合铸成一座倒悬之鼎其门如锅盖沉埋地下纹路竟是千万百姓炊烟升腾的图腾。
萧决眸色一沉脚步已向前迈去。
可一道素白袖影横在身前。
苏晏清抬手拦住他指尖冰凉目光却锐如刀锋:“你若进去必杀尽残党血洗京畿。
你以为这是清算?不这是堕入他们设下的轮回。
”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入骨:“黑镬门最怕什么?不是刀兵不是律令而是有人让天下人尝到真相的味道。
他们用恐惧熬汤我们便要用记忆煮粥。
” 萧决瞳孔微缩喉结滚动。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意识到——她早已看穿一切:这地宫不是藏罪之所而是试炼人心的熔炉。
踏进去的人要么成为新的祭品要么沦为下一个屠夫。
而她选择第三条路。
苏晏清缓缓取出随身金锅——那是苏家祖传的御膳器皿曾烹龙炙凤也曾救死扶伤。
此刻锅底绿芽悄然萌发是她以“代痛之体”滋养多年的“心苗”融合七十二城百姓对素心粥的记忆所化。
她屈指轻叩地宫门三下。
一声清响似钟鸣远荡。
刹那间天地静默。
千里之外七十二座城池的百姓同时入梦。
有人梦见母亲熬粥时哼的小调有人忆起饥年里递来的一碗热汤有人泪流满面地喃喃:“原来那味道叫希望。
” 无数梦境交汇成潮声浪奔涌——《素心粥记》在万民心间齐诵而出: “米不必精水不必甘 但有仁心便是嘉膳。
一勺济寒夜半缕暖孤魂 灶火不熄则国脉不断……” 声浪撞向地宫封印如同春雷劈开冻土。
轰然一声锅形石门自转开启无尘飞扬无鬼哭嚎只有一股陈年冷气徐徐溢出带着铁锈与灰烬的气息。
陈归笔跪伏于旁笔走龙蛇墨染冻土:“非兵破之非权开之民心共念门自启。
” 门内无尸骸无兵器亦无密诏玉牒。
唯有一锅冷粥静静置于祭台中央。
米粒皆呈灰白质地干硬如砂表面浮着一层诡异油膜仿佛从未属于人间五谷。
苏晏清走上前未戴手套未持银针只是静静凝视片刻而后伸手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你做什么!”萧决疾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嘶哑“那是祭酒原型!人骨混米三日慢熬毒可蚀魂!” 她轻轻挣脱将整勺咽下唇角甚至浮起一丝淡笑:“你替天下查案我替你尝罪。
这口苦我不咽谁咽?”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瞬间舌根炸裂如焚心脉如被千针穿刺——那是七十二个冤魂的哀鸣是百年黑暗烹制出的绝望滋味。
但她没有吐没有颤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她明白这一口不只是证据更是承诺。
是她作为“执国之人”对亡者的回应对生者的担当。
萧决怔在原地眼中风暴翻滚。
他终于懂了祖父临终那句话的深意——不是让她来做厨娘而是来做这个王朝溃烂肠胃中的清火药。
风雪渐紧心引灯仍在燃烧。
而在她闭目的瞬息遥远梦境边缘已有无数模糊身影悄然聚集。
雪地中七十二个少年跪成一圈面容稚嫩眼神空洞皆穿着当年被掳走时的旧衣。
但他们尚未开口她也未曾看见。
此刻的苏晏清只是默默收起金锅转身望向萧决轻声道:“走吧。
” 她的背影单薄如纸脚步却稳如磐石。
风雪沉寂后的夜山野如墨唯有心引灯的微光在坟前摇曳映着苏晏清苍白如纸的脸。
她闭目歇息于萧决怀中却未能入眠——梦魇自她吞下那勺灰粥起便已悄然滋生如藤蔓缠绕神魂越收越紧。
梦境之中大雪纷扬天地苍茫。
七十二个少年跪伏于雪地衣衫褴褛皆是当年被“黑镬门”掳走、炼为祭品之子。
他们面容稚嫩眼神空洞嘴唇冻裂却不发一语只是齐齐望向她目光里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等待。
苏晏清心头剧震踉跄上前却被无形之力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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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74章 是我护你的命来源 http://www.kjub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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