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乾清宫禁卫突报皇帝持刃闯入膳政司官署。
苏晏清闻讯疾行披雪而来。
寒风卷着碎冰刮过脸颊她却未觉痛楚只觉心头一紧——那香已动龙心如今连刀都出鞘了。
推开官署大门时积雪簌簌从檐角坠落惊起一片死寂。
殿内烛火摇曳映出一道孤影。
皇帝立于空堂中央玄色龙袍沾满雪泥手中匕首寒光微颤双目赤红如燃额上青筋暴跳:“他们都想让我喝那汤……你也想吗?” 声音嘶哑几近癫狂。
苏晏清脚步未停也未退半步。
她缓缓摘下披风任风雪涌入肩头然后跪坐于地动作轻缓如抚幼童。
她取出随身暖炉与玉碗指尖轻抚碗壁似在确认温度。
“臣今夜只煮一碗羹。
”她语气温柔却字字清晰“不加香不入药无引、无惑、无控。
陛下若不愿吃可亲手打翻。
” 她不开口问因不辩解意仿佛眼前不是九五之尊的天子而是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孩子。
可她心中早已洞明——皇帝所惧者并非那一碗安神汤而是记忆深处那味“归心引香”。
那是他生母生前常焚之香也是当年太后借以操控先帝心神的秘香。
如今旧味重燃勾起的不只是思念更是深埋骨髓的依赖与恐惧。
一旦沾染便如毒藤缠心越缠越紧。
她闭目凝神心觉悄然探出循脉而上直入皇帝命宫位。
那一瞬她如坠寒渊。
气海翻涌神识溃散唯有一丝极微弱的甜光残存如风中残烛在无边黑暗里轻轻晃动——那是幼年欢笑的余烬是母亲怀抱里的温度是这帝王一生唯一真正柔软过的片刻。
苏晏清睁眼眸底掠过一丝悲悯。
她起身走向灶台命小温婢取来“暖玉羹”原材:北境羊乳、蜜薯泥、三蒸泉水。
皆去腥提润不加半分糖饴。
甜会骗人唯有温是实的。
火起炭燃陶炉微响。
她亲自掌火以指尖试温每三刻换一次炭确保玉碗外壁恒温三十七度——恰如母怀。
她知道真正的疗愈不在入口之味而在触感之真。
人心若冻至麻木唯有恒久之温方能唤醒知觉。
第一勺递至皇帝唇边他猛然挥臂玉碗砸地瞬间凝成冰片乳羹四溅。
她不语拾起碎片重煮。
第二夜她再递皇帝怒吼一声掀翻案几踉跄后退口中喃喃:“你们都要我喝……他们都要我喝……那汤有毒……她也会害我……” 苏晏清仍不争不辩只低头搅动羹汤轻声道:“这不是汤是孩子回家时母亲总会端出来的一碗热。
” 第三夜风歇雪止。
她第三次跪坐于他面前手捧新羹额角冷汗涔涔眼底青痕隐隐已是三日未眠。
皇帝蜷坐在角落眼神涣散却不再咆哮。
他望着那玉碗望着那微微升腾的白雾忽然低低开口:“……她以前……也是这样坐着的。
” 苏晏清垂眸:“谁?” “母妃。
”他声音沙哑像从井底爬出“她说饿的人不怕冷怕的是没人等你吃饭。
” 话音落他缓缓伸出手。
她稳住手腕将第一勺轻轻送入他口中。
他僵住喉头滚动终于吞下。
没有甜没有香只有绵密温润如春水化雪缓缓流入肺腑。
那一刻皇帝眼眶骤然发红随即狠狠别过脸去肩头微颤。
苏晏清静静放下碗依旧跪坐着不敢轻动。
她知道这一口不是认输而是松动。
是铁幕裂开的一道缝透进了一丝光。
可就在此时一阵幽甜香气不知从何处悄然渗入殿中。
极淡极柔却熟悉得令人骨头发麻。
苏晏清猛地抬头鼻翼微动——是“归心引香”! 未经许可绝不可能现于宫中! 她迅速封住门窗缝隙又令小温婢焚净室香压制异气自己则守在炉前寸步不离。
但皇帝已开始颤抖。
他双手抱头呼吸急促瞳孔涣散口中喃喃:“汤……我要那汤……快……快烧起来……不然我会疯的……” 他踉跄站起跌跌撞撞冲向门口似要寻那虚幻之源。
苏晏清欲追却见门外雪地上几点淡淡的脚印延伸向御膳房后巷——有人来过且刚走不久。
她心头一沉。
是谁?竟敢在她疗心之际暗焚此香? 是谁在背后操纵这场心瘾轮回? 她望向炉中将熄的炭火火舌之下一道细微刻痕隐约可见——是萧决留下的暗记。
他曾说若宫中有异香浮动必有人逆溯灶脉图谋国运。
而今香再现灶脉震颤北境地火微闪…… 一切才刚刚开始。
风雪止息的第四日凌晨乾清宫外万籁俱寂唯有御膳房一灯未灭。
炉火将尽炭灰微红苏晏清仍跪坐于地背脊挺直如松双目紧盯玉碗中那层薄薄荡漾的乳白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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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46章 温玉不烫手来源 http://www.kjub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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